“别说啦,别说啦!他还是个人啊。”我说,“要慈悲一些,还有比他更糟的人哪!”
“他不是人。”她反驳,“他没有权利要我慈悲。我把我的心交给他,他却拿过去捏死了,又丢回给我。人都是有了心才有感觉的,埃伦。既然是他毁了我的心,我就无力同情他了。而且,哪怕从今儿起会为凯瑟琳哭出血来,一直到他死,我也不会同情他,不,真的,真的,我才不哩!”说到这儿,伊莎贝拉开始哭起来,可是,她马上擦掉了眼睛里的泪珠,又开始说,“你问我,究竟是什么事逼我逃跑的?我是迫不得已这样做的,因为我已经把他的愤怒煽得比他的恶毒还要高一点。用烧红的钳子夹神经总比对准脑袋敲一棒槌更需要冷静。我把他搞得已经失去了曾经受到很好控制的理智,要进行暴力杀害了。我一想到能够激怒他,就体验到一种快感,这种感觉唤醒了我生存的本能,所以我就顺顺当当地逃跑了,如果我再落在他的手里,他肯定会狠狠地报复我。
“昨天,你知道,恩肖先生本该来送殡的。他还特意让自己清醒——相当清醒。不像往常那样到六点钟才疯疯癫癫地上床,十二点才醉醺醺地起来。当天他起来了,不过情绪十分不好,像是想去自杀,并不适合到教堂,就跟不适于跳舞一样。他哪儿也没去,坐在火边,把一大杯一大杯的烧酒或白兰地直接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