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拓娘子摇头,咧嘴笑道:“才不是呢。我那孩子可没这么娇贵。这是乌质勒王子从中原带回来的小孩,不知怎么搞的老生病,特别难养,我都犯愁死了。”
裴素云也不多问,又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皱眉道:“烧得还挺厉害,给他吃药了吗?”
苏拓娘子手一摊:“还没顾得请大夫瞧呢。”
裴素云想了想,在桌边坐下匆匆写了张方子,递给苏拓娘子:“这里头有吃的药,也有给孩子洗澡擦身的药,赶紧去买了来吧。”
苏拓娘子答应着就往外走,又回头对裴素云笑道:“伊都干,您要没事就帮我看一会儿这孩子,我去去就来。”
“嗯,去吧。”
见搭在孩子额头上的手巾已被捂热,裴素云拿起到盆里重新绞了一把,搁回孩子头上。又把对着床的窗户开开大,才坐在床边,轻轻拍打孩子的身体哄他睡觉。听见身后有动静,她以为苏拓娘子又回来了,便头也不回地问道:“怎么回来了?忘记了什么吗?”没有回答。裴素云愣了愣,慢慢扭头看去,面前站着个陌生的女人。
这女人身材高大,大热天里还一丝不苟地穿着全套紧身的对襟锦袍,腰间扎着的帮典五色辉煌,愈发显得蜂腰猿背、鹤势螂形。只见她脸色黝黑、浓眉大眼,面容看上去已不算年轻,却别有一种成熟飒爽的风韵。满头黑发乌墨锃亮,插满金灿灿的发饰,金银杂色的丝绦垂下,与头发合编成数不清的小辫披在脑后。浑身上下亦挂满黄澄澄的金饰,行动间流光溢彩,好一派富丽与豪迈交糅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