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脚的这个位置,能大致判断出前夫所在的那个墓地方位。那是个宁静美丽的老坟园,背东向西,风水极佳,就在一截缓坡上,上面松柏林立,鸟声虫鸣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遗憾的是,因为下雨,山里起了雾,乳白色的雾霭淹没了老坟园,看不太清楚。
天色渐晚,一声声狗吠牛哞,一道道灯火炊烟,撞击着她爱得一贫如洗的心扉。她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慢慢朝着镇上走去。其实用不着带这么多东西,搞得跟搬家似的,她边走边埋怨自己。先吃点饭,然后找个旅馆住下,明天赶早去给亡夫扫墓。
一路上,想着亡夫,她忍不住有些自责,这些年都没回来看过他。你真是狠心啊,她对自己说,心里边一股股疼。走到镇上时,天已经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她找了家餐馆,勉强吃了些东西,就在一家还算干净的小旅馆住了下来。
夜里,她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窗外涛声依旧,摇曳着她的思念。这阵阵松涛,也是卷走她睡眠的罪魁祸首。一种不可抑制的恐惧,在她的心头盘绕:今晚,该不会地震了吧?前来住宿登记的时候,她问过年轻貌美的老板娘,这几年,断裂带还时常地震吧?
地震?还时常?那还得了!脑子有病吧!老板娘不认识她,拿她是外地人,就不怎么客气了,白了她一眼,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