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哀兰德不让表姊当着她的面把那句话说完。她料到底下准是一顿臭骂,便站起身来走出客厅,摸黑上楼。西尔维气得脸孔发青,含含糊糊说了一句:“非跟她算账不可。”
特·夏日伯甫太太道:“你输了这副牌,算不算账呢?”
台丰特里没有关上过道的门,比哀兰德出去撞在门上。
西尔维道:“撞得好!”
台丰特里问道:“她怎么啦?”
西尔维道:“是她活该。”
阿倍小姐道:“可是撞得不轻呢。”
西尔维想趁此机会赖掉那一牌,站起身来预备去看比哀兰德;特·夏日伯甫太太拦着她,笑道:
“付了账再去吧,回头你什么都记不起了。”
针线商出身的老姑娘逢到算赌账或者跟人吵嘴,经常赖皮,所以特·夏日伯甫太太要说那样的话,众人听了也一致赞成。西尔维重新坐下,把比哀兰德完全忘了;她对孩子这样漠不关心,没有一个人觉得奇怪。西尔维整个黄昏心事重重。九点半左右,波斯顿打完了,她坐在壁炉旁的大靠椅上发呆,直到客人向她告辞方始站起身子。她受着上校的折磨,弄不清他究竟是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