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陈阅用这法子来对付自己,这好名声顷刻反转。
外间现在传遍了,太学学子仗义执言,铁骨铮然。数百学子在端阳门外长跪不起,有人磕了满头的血,卫士请他去包扎,也坚决不肯,非要请陛下亲谕,处置梁州知府,还梁州百姓一个公道,才愿起身。可陛下呢,不仅辜负了学子一片热忱,甚至还将他们统统下狱,定是受了小人蒙蔽,而胡乱做出的昏庸之举。
皇帝很清楚,所谓小人蒙蔽之言,不过是陈阅的威胁,他要是再不妥协,传出来的就应当是暴君的流言了。
当初何必为了守君子之义,为了仁君的名号大费周章?虚名而已。
又是为赵家扣上谋害皇嗣的帽子,又是罗织赵太尉欺压寒门的证据。
白费力气。
“陛下,端阳门众逆皆已收押。可是要按律提审?”文渊阁内,大理寺卿站在皇帝御案前,拱手禀报。
“此乃此案总括之文书,请陛下过目。”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本折子,双手托起,递于案上。
“爱卿辛苦了。”皇帝答,“此事不必再费周章,凡参与端阳门谋逆者,皆判斩刑立决。”
他将大理寺卿刚递上来的折子,又推回他的手中。
或许是一日堆积的公务太多,到此时,天已擦黑,皇帝的精神不如早晨那样高昂。所以他的动作和声音一般,懒散而漫不经心。
“陛下……不经律法审过却直接定罪,是否有些草率?”大理寺卿对皇帝的回复,试探性地提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