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托盘一送走,我就跟盖万说我得去加油,并问他需不需要什么东西等我进城时可以给他带。起初,他想和我一起去。我说自己得马上走,因为要赶在用车的时候回来,这才摆脱掉他。我留他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自己回房间拿上十字头的螺丝刀,去了车库。
这辆林肯车的动静不大,我知道他们唯一可能听到我离去的声音只有轮胎驶过院子时在砾石上发出的摩擦声。但是我非常害怕哈珀或费舍尔突然从某个卧室的阳台上冒出来,喝止我离去,于是我急匆匆地冲向车道,差点撞上喷泉池。开上车道以后,我冒了一身冷汗,双腿软绵绵的不听使唤,几欲停车呕吐。这听起来可能很蠢,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处于我这样的处境,就会明白从某种程度来说,祸事临头前和真的临头时一样难熬,当然也一样令人难忘。我一直很羡慕《爱丽丝》里那些只有受伤前才能感到疼痛的角色。我似乎在事前、事中和事后都能感觉到,就从来没有什么疼痛彻底消失的说法。我为此一度想自杀,因为这样我就不必再去想、再去感觉或记住这些疼痛了,这样我就可以真正休息了。但是后来我又开始担心,万一他们鼓吹的来世真的存在怎么办,那甚至可能比这辈子还要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