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光是我从来不喜欢你,”琚含玄扶住她,面不改色地说,“皇帝也从来都不喜欢你——他完全有能力杀死我,何必借助你的手?只是让你以为自己很重要罢了……傻女人啊!”
“母亲!”云垂闻声而来,看到了骇人的一幕。他的父亲若无其事地丢掉长锥,目不斜视地走了,而母亲倒在血泊里。
“母亲!”云垂大声叫着“来人”,却没有人来帮他。
“没人会来。”芳鸾一声冷笑。
“怎会这样?”云垂手忙脚乱地为母亲止血,那伤口不大,却不住地汩汩冒血,无论他多卖力仍是于事无补。
“云垂,”芳鸾看着这个焦急的孩子说,“逃吧……小心,别跟着你父亲。”
她从来言语简洁,连遗言也只这几个字。太简单了,以至于云垂完全不明白父亲和母亲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恨恨地带着满身鲜血,大步流星走到后院。
马厩里的马都被牵出,琚含玄飞身上马,小腿忽然被儿子扯住。
“为什么?”云垂第一次在面对父亲时目露凶光。
“她是康豫太后与皇帝的心腹,”琚含玄冷漠地说,“二十年来,她活着的意义就是不断出卖我。”
云垂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所谓太后的赐婚,所谓无上的隆恩,华丽地掩盖着一桩背叛。
“她是你儿子的母亲、孙儿的祖母……不能放过她吗?”
琚含玄看着哀伤的儿子,说:“我放过她,她也活不下去了呀!当我们离开,她会变成叛臣的妻子,同样只有死路一条。”